说起宋朝,大家第一反应可能是那句老话,“积贫积弱”,尤其是打仗方面,总是被辽、金、蒙古这些北方邻居揍得鼻青脸肿。可你仔细想想,这王朝愣是撑了三百多年,还在经济和文化上玩出花来,特别是审美那块儿,简直是甩开世界一千年的节奏。为什么会这样?说白了,宋朝的皇帝们从开国起就对军队有种天生的警惕心,宁可让武将们闲着,也不想重蹈五代十国的覆辙,结果军事上吃亏,但文化上却借着这股子“文人气”爆发出惊人能量。
先从军事弱点说起吧,这事儿根子深,牵扯到宋朝的建国逻辑。赵匡胤那家伙,黄袍加身篡了后周的位子,心里头最怕的就是别人也来这么一出。所以他一上台,就搞了“杯酒释兵权”,把大将们的兵权全收回来,军队直接归皇帝管。这听起来稳,但实际操作起来问题一大堆。禁军成了核心力量,从各地边军里三年一轮选精锐,一次上万人,选来选去边军就越来越弱,质量直线下降。结果呢,禁军养得白白胖胖,边防却成摆设。宋太宗赵光义接班后,更狠,他不光防边军,还防禁军,重文轻武的思想彻底坐实。文官监军成了常态,武将升迁得过吏部这关,指挥起来手脚被绑死。打仗时,统兵权和调兵权分开,命令从京城发,路上耽搁不说,将领还得等文官点头,战场上哪有这时间?
展开剩余80%再看具体表现,北宋初年禁军还有点底子,十九万人规模,能跟辽国僵持。可后来呢,军队膨胀到百万级,冗员严重,士兵领饷就跑去经商,营房里社会化了,将领跟士绅勾搭,训练形同虚设。辽军铁骑一来,宋军步兵再怎么推车弩,也挡不住人家速度。澶渊之盟后,宋朝岁贡银绢,等于花钱买和平,但这和平买得心累。西夏那边也一样,种谔开边时还行,可后来铁鹞子突袭,宋军骑兵少,阵线一晃就散。神宗熙宁变法,王安石想募乡兵壮军,可农夫拿戟笨手笨脚,操练跟玩儿似的。哲宗、徽宗时,军费花在花石纲上,蔡京童贯这些家伙领兵伐辽,结果海上之盟刚成,金军就反水,燕云地儿收回来没多久,就丢了。
南宋更惨,偏安一隅,高宗赵构上台就和议,岳飞这些猛将被十二道金牌召回,秦桧主和,军队士气低到谷底。蒙古铁骑南下时,宋军虽有火器、地雷这些先进玩意儿,可组织乱,指挥迟钝,襄阳一破,长江防线就崩。为什么这么弱?说到底是制度病。宋朝吸取唐末藩镇教训,轮换指挥官,地方将领不熟地形,部队没向心力。经济上富,军事上却没转化成战斗力,军队单兵能力不如游牧民族,弓马娴熟的辽金蒙古,宋军步人甲再重,也追不上人家的机动。结果呢,外战败仗连连,内战却稳,农民起义虽多,但宋朝策略灵活,不一味镇压,多数时候招安了事。这也算一种“弱”的智慧吧,起码没让王朝早早玩完。
可转头看经济和文化,宋朝那叫一个亮眼,简直是古代中国的“高光时刻”。北宋GDP占全球六成以上,人口八千万,世界第一。纸币交子发明了,早于欧洲几百年,商业活跃得像现代市集。汴京东京开封,城里酒肆茶楼林立,夜市通宵,瓦子勾栏里说书唱曲,市民生活富足。农业上,占城稻引进,产量翻倍;手工业,瓷器丝绸出口全球;海上贸易,泉州广州码头船来船往,跟阿拉伯、印度做大买卖。文化上,唐宋八大家里宋朝占六个,理学兴起,朱熹程颐这些大儒把儒家玩出新高度。四大发明在宋朝实用化,活字印刷、指南针、火药、造纸,全开花。宋词绚烂,苏轼李清照写得人心里痒痒,宋画山水花鸟,意境深远。书籍印刷发达,宋版书精美,流传至今。
这繁荣跟军事弱势对比,挺讽刺的。经济发达本该养出强军,可宋朝钱全砸在文教上,科举取士重文,武将地位低,军队预算虽高,但效率低。文化开放,士大夫阶层庞大,思想活跃,可对外却保守,边疆政策绥靖。北宋灭亡时,财富堆积如山,金军抢走多少银两,够他们挥霍几代。可这也说明,宋朝的“弱”不是全面的,而是军事单薄,经济文化却成压倒性优势。西方中世纪时,欧洲还在黑暗里摸索,宋朝已成世界灯塔,影响深远。日后明清的文人风骨,欧洲文艺复兴的火种,都能看到宋影。
现在说说审美,这才是宋朝的王牌,领先世界一千年的那种高级感。为什么这么说?因为宋人审美不是花里胡哨的堆砌,而是追求一种“绚烂之极归于平淡”的境界,极简却有内涵,受儒道禅影响,天人合一,淡泊清明。瓷器是典型,汝窑天青釉,舍弃华丽纹饰,追求大巧若拙。窑工看天烧制,只有烟雨朦胧时湿度合适,才能出那温婉如玉的色儿。官窑、哥窑、钧窑、定窑,各有特色,冰裂纹、开片纹,釉色单纯,造型素雅。比起唐瓷的丰满,宋瓷更内敛,触手凉滑,视觉上清新脱俗。西方直到十九世纪印象派,才有点这味儿,早了八百年。
绘画上,宋朝山水花鸟,意境空灵。范宽的《溪山行旅图》,用不同墨色层层渲染瀑布,水雾感拉满,飞瀑流泉意贯乾坤。王希孟二十岁画的《千里江山图》,长11.9米,用石青石绿朱砂赭石矿物颜料,叠加渲染,青绿山水鲜艳如初,近千年不褪色。马远的《寒江独钓图》,一叶扁舟几笔波纹,勾勒孤独意境,比西方抽象主义早八百年。宋徽宗赵佶书画双绝,他创瘦金体,字如刀刻金石,锋芒毕露却清雅。《秾芳诗帖》每个字价值千万,笔画顿挫有力。花鸟画里,他画的猫,毛笔点出眼神灵动,爪子蜷曲,活灵活现。张择端的《清明上河图》,824个人物,酒肆店铺栩栩如生,繁华街景,1950年重见天日,震惊世界。可惜画成26年后,汴京成焦土。
书法呢,宋朝更牛,瘦金体、行楷,追求平淡天真。米芾的狂草,董其昌的评语说宋书“空灵素雅”。书籍印刷上,宋版书布局精致,纸张细腻,字体匀称,艺术上做到极致。服饰方面,宋朝以火德自居,朝服红为主,简约庄重,无复杂花纹配饰。比清代繁复,正好互补。官员袍子颜色分明,平民宽袍大袖,宽松舒适。皇后凤冠银质,龙凤珠花镶宝石,雍容华贵却不张扬。木雕菩萨,庄严慈祥,栩栩如生,刀痕浅深有致。
美食上,《东京梦华录》记的蟹酿橙,橙肉挖空填蟹膏,味觉视觉双美,米其林餐厅八百年后还在抄。茶事、雅集,宋人点茶斗茶,茶沫翻腾,追求清淡。园林建筑,艮岳奇石堆叠,曲径通幽。宋朝审美从上到下,皇帝文人带头,徽宗搜罗古董,编《宣和画谱》,翰林院设科举绘画题,山中古寺、踏花归去马蹄香,这些试题就透着诗意。文人内心的追求,转化成器物生活,四艺琴棋书画,融进日常。
这审美领先的根儿,在于宋人哲学。理学讲中庸,道家重自然,禅宗推空灵,摒弃繁复,用色清淡。瓷器单色釉,绘画留白多,书法线条流畅,全是这股子劲儿。西方中世纪哥特繁琐,巴洛克金碧辉煌,到宋朝这儿,早玩转极简主义。宋式美学影响后世,明清家具瓷器,乃至现代设计,都借了东风。宋朝打仗不行,输在制度保守,可审美上赢在开放包容,文化自信满满。说一千道一万,这王朝教咱们,美不光是表面光鲜,更是内里那份从容。想想看,要是宋军再硬气点,世界历史得改写多少?但也正因这“弱”,才逼出文化高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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